那奴才“哎呦”一声,摔倒在地,看着地上破碎的酒杯,叫嚷道:“哪个龟孙子打老子,出来,快给我出来!”随即又向自家主子委屈哭喊,“世子爷,你要给小的做主啊,奴才的腿要断了!”
范世子望向大堂,叫嚷:“谁,谁这么不要命了,敢伤了爷的人,出来,看老子不打死你!”
吴麟拿着酒壶又喝了一口酒,这才懒洋洋地站起身:“那个不长眼的在本世子的眼前瞎吼吼,也不怕闪了舌头,竟然在我面前称‘老子’,不想活了不成!”
堂中的食客又是一惊,这一个世子还不够,又来一个!
吴麟轻蔑地扫了一眼门口的那群人,不屑道:“饭盆,你刚才说什么着,有胆子你再说一句试试!”
范鹏一见竟是吴麟,顿时僵住。
他就是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说。吴麟的祖母是大长公主,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姑祖母,吴麟的老子论起来是皇帝的表舅。那句“老子”的话要是众目睽睽地说出去,就是宫里的茹妃姐姐都救不了他。
范鹏面色有些发白,期期艾艾地说道:“本世子不和你计较,走、走了,本世子爷不、不吃了!”说着,便向门外退走。
吴麟看着他那欺软怕硬的样子,更为不屑,轻飘飘的说了一句:“这酒楼本世子爷很喜欢,要是让我知道那个不长眼的敢暗中使坏,看我不打断他的腿。我可不管他宫里有没有靠山,姐不姐、妹不妹的!”
范鹏听了这话,又是一僵,脸色青白交加,但到底什么话也没说,和一群人夹着尾巴走了。
堂中的食客不由对吴麟投去了赞赏的目光。
吴麟也只是一笑,悠然地走回了座位,继续喝酒。
掌柜的见范鹏领着人都走了,这才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尘土,走到吴麟桌前,拱手谢道:“多谢世子爷出手相助,小老儿感激不尽。小老儿定将此事禀报东家,送上厚礼相谢!”
吴麟无所谓地笑了笑,说到:“你这老头恁的磨叽,又不是什么大事,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的,算了,真要谢我,把你们楼里最好的酒给我来一坛!”
掌柜满口应道:“是、是,小老儿这就给世子爷去拿!”
未几,掌柜的果然拿了一坛酒过来,亲自开了泥封,给祁霄和吴麟倒上了酒,说到:“这是本楼最好的酒,四十年的桃花酿,两位公子慢慢品尝!”
酒香扑鼻,干冽香醇,连祁霄都不由脱口赞了一句:“好酒!”
掌柜见二人还满意,这才施礼退走了。
刚才的那一幕二人也未放在心上,继续边喝边聊。经过这一顿酒,祁霄对京城的各大高门的关系纠葛又多了一层认识。
酒散,祁霄回到了自己的宅子。北城门附近不大的一处院落。
开门的是仆人朱顺。朱顺见自家主子回来了,欢喜不已,喊了一声“三公子”。祁霄“嗯”了一声,便向内走去。
一位老仆从屋内迎了出来,满脸含笑:“公子回来啦!快进屋,这天还真要冷了!”
祁霄也回应道:“嗯,是冷了。我用过饭了,王伯先去歇着吧,不用管我!”
“嗯,老奴知道了,等晚上老奴再叫公子吃饭!”
祁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,从水盆里拿出布巾擦了手脸,这才脱掉外袍躺到床上休息,脑中却转个不停:听吴麟的口气,这京中的势力交杂,权贵众多,要想在这京中闯荡出一番作为是难上加难,看来,还是到地方上搏一搏!
又想起今日朝堂上之事,颇有些意难平。皇帝如此纵容范府,想必这是要用范府牵扯其他两大皇子的外族了。只是可怜周骅这户部侍郎了。也不知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?倒是个聪慧的!
又抬起了扶过人家肩膀的手看了看,哑然失笑,她还是个小姑娘,身子那样的单薄……不觉便睡了过去。
祁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对自己灿然一笑,对上那双澄澈明净的眼睛,便觉得自己波澜不惊了二十一年的心突然怦怦剧烈的跳个不停。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,又扶住了那姑娘的双肩,渐渐地靠近她。见人家姑娘未躲闪,窃喜不已。又见女儿家正抬头笑晏晏地望着自己,眸光潋滟、粉唇如蜜,吸引着他慢慢地低下了自己的头!
他深深陷在女儿家如蜜一般的唇里不可自拔。正迷离时,怀中的佳人突然不见了,他惊慌不已……
祁霄眨了眨眼睛,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了一个这样荒唐的梦。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唇,唇上似乎还带着女儿家的甜香。
他摇头失笑,自己这是疯魔了不成!坐起身,发现自己的亵裤渗出一片濡湿,皱了皱眉头,走下床,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亵裤换上。
坐在床上,却压不下身体里的燥意,换上短打,拿起墙壁上悬着的宝剑,到屋外练起剑来。
朱顺闻声走了出来,抬头看了看天,天色既不早也不晚,不明所以自家公子怎么在这个时候练剑。即使见过无数次,还是觉得自家公子宝剑凛凛,身形矫捷的样子最好看。
朱顺看了一会儿,这才转身进了祁霄的屋子,端起用过的水盆,眼睛无意一扫,便见床尾放着一条亵裤,知道这是自家公子换下来的,便一同拿起来走了。
祁霄练完了剑,又打了一套拳,这才觉得身体舒爽了,吩咐道:“朱顺,备水,我要沐浴!”
朱顺从王伯的屋子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,对上祁霄的眼睛,应了一句,立即低头逃也似的走了。
祁霄看着朱顺皱了皱眉头。
王伯却满脸含笑地走了出来,说到:“公子啊,您在外面是不是看中了哪家的女儿,您和老奴说说,老奴也好请人去提亲呀!”
祁霄疑惑:“王伯怎么这样问?”
王伯呵呵一笑,六十岁的老脸上愣是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来,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:“公子都二十多岁了,嗯,咳咳,有些想法是应该的。以前老奴还怕公子不喜爱女子,如今老奴可算是放心了!呵呵,年轻人嘛,火力旺盛些是应该的!就是不知公子是心仪哪家的女儿?”
王伯急切又喜悦的看着祁霄。